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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舒纭和村长走过来时,沈闻已经离开了。
“宋哥,你给村长处理下伤口,是被棍子击伤的。”
“好的。”
宋润生手脚麻利地取出棉团沾上酒精,替村长擦拭伤口。
小依刚才和曹焜闹了一阵,现在脸还是通红的。
“纭姐,刚才曹秘书把郭医生给你的橙子抢走了!我跟沈董告状,他居然不帮我!”
温舒纭看向桌面,这才发现那两个橙子消失了。
“我真是看错沈董了,本来看他帅对他很有好感的,结果他居然这么不讲道理,简直太偏向他的秘书
了!”
温舒纭:“……”
那天晚上小依和肖小晴坐在一起吃饭时,小依说起此事,结果吃了肖小晴一记狠狠的栗子。
“你蠢啊!”肖小晴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小依,要被这个猪队友气懵了,“沈董这是典型的吃醋了!”
小依揉着脑门,一脸幽怨地看着她:“什么吃醋?”
“你和董姐都不把我说的话听进心里!沈董和温舒纭之间肯定有事,他这是吃郭医生的醋呢!”
“是吗?”小依揉着脑门想了一会,突然发现自己遗漏了一处相当重要的细节。
她瞪大眼:“我天!你记不记得咱们聚餐那晚?我回宿舍的时候听到纭姐在做噩梦,还听到她说什么…
阿闻对不起!”
“真的啊!”肖小晴吞了口口水,想了想,“这不就对上了么,钱睿思不就总是阿闻阿闻地喊沈董吗,
温舒纭嘴里的阿闻肯定就是沈董了!”
肖小晴连饭都顾不上吃了,拉着小依的手:“还有呢?她还说什么了?”
“再就没什么了,我就听到这一句。”
肖小晴有些遗憾:“总之啊,她和沈董肯定有一腿。”
小依撇撇嘴:“你能别用这词吗?太猥琐了。”
肖小晴:“……”
***
“沈董的伤是谁治的?”温舒纭看了眼桌面,没有刚治过病的痕迹。
小依没好气道:“他不治。王韬医生劝他好长时间也没劝动,非说自己休息休息就好了。”
温舒纭皱眉:“这怎么行。”
“纭姐你就别管他了,有这功夫还是去把你那俩橙子要回来吧。”
放任手下的员工抢别人的橙子,这种人不值得同情!
温舒纭轻斥她:“你脑子里就剩下吃了。”
“……”
温舒纭摸出手机给钱睿思打了个电话:“沈闻受伤了。”
“哪受伤了。”钱睿思的语气听起来不是很在意。
事实上他也确实不在意,沈闻嘛,皮糙肉厚,受个伤有什么大不了。
“他后背左侧挨了一棍子,估计已经淤青了。我这面的医生说他不肯接受治疗。”
温舒纭没把话说满,打算等钱睿思的
“哦,不治就不治吧,过几天自己就养好了。”
温舒纭:???
合着你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?怎么在你们眼里受棍伤就跟被苍蝇踢了一脚一样?
温舒纭闭眼吐出一口气,稳住情绪:“我认为他应该先冰敷,然后再搽点红花油。你觉得呢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而后传来钱睿思戏谑的声音:“温舒纭,你心疼啦?”
温舒纭:“我……”
钱睿思打断她的话,做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:“行了你不用说了,你的心思我都清楚。不过吧,只
是挨了一棍子,对于阿闻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事。等他回来了我尽量劝劝他吧。”
“那谢谢你了。”
钱睿思声音降了几分,正经了些:“温舒纭,大学的时候,你可是从不跟我说谢谢的。四年过去了,你
跟我生分了许多。”
大学时,温舒纭跟钱睿思关系相当铁。两人分别是体育部的部长和副部,因为部门里的工作,两人接触
得很频繁。
刚开始不熟时,两人还比较客气。等混熟了后,立刻放下端着的架子,露出本性。他们之间也没有寻常
男女生之间的避讳,处的和哥们一样。
钱睿思被温舒纭支配的是明明白白的,毫无怨言地为她效劳,由他一人承包部门里的麻烦活,算是温舒
纭半个忠心奴仆。
温舒纭从不跟他说谢谢,钱睿思也毫不在意,两人之间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客套话。真朋友之间,哪有
在乎这个的?
可现在,四年过去了,一切都变了样。
温舒纭默然,半晌喃喃出声:“对不起。”
“这不是什么值得对不起的事。我这面还有事,先挂了。”
“嗯。”
挂断电话后,温舒纭走到村长身边,他头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,宋润生正在给他包扎。
村长见温舒纭过来了,冲她挤挤眼,笑着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宋润生替他包扎好后,冲他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村长给他和温舒纭鞠了个躬后,转身向村里走去。
温舒纭本来想去看看刚才发病的那个男人,但又考虑到自己不是心理医生,他身上也没有伤,去了也不
会起到什么帮助,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宋润生整理着桌面,随口问了句:“温医生,你跟沈董和钱摄影师之前认识吗?”
“额…认识,怎么了?”温舒纭有些紧张,生怕他说出来她不好应答的话。
“哦,没什么,就是感觉你们三个之间的气氛不太一样。”
温舒纭尴尬地笑笑:“是吗。”
小依插话道:“纭姐,你说沈董既然都认识你,怎么还能任由曹焜抢你的橙子呢?”
她还纠结在橙子的问题上。
宋润生:“朋友之间,哪有在乎两个橙子的。”
小依:“……也是哈。”
温舒纭本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,但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,只好保持沉默。
***
下午没有一个人来看病,不到四点,大家便收工了,一起步行回驻地。
回到驻地后,温舒纭问肖小晴:“下午沈董来这儿拿药了吗?”
“没有啊,拿什么药?”
“……算了,你给我拿瓶红花油。”
肖小晴从药柜翻了瓶红花油递给她,八卦道:“沈董怎么了?温舒纭你很关心他啊。”
“少贫了你。”
“我这是关心你。”肖小晴冲着温舒纭离开的背影喊道:“温舒纭加油!好好给沈董治病哦!”
她这一喊,身旁经过的两个工人立马双眼一亮,好奇地看向温舒纭。
温舒纭无奈地回过头,刻意把声音放大:“你别胡说!”
说完,逃也似地离开了。
那两个工人拐到医务室里,凑到肖小晴身边:“听你的意思,那个医生和我们沈董有情况啊?”
这医生手段真厉害啊,在山区呆了没几天就把那么高岭之花的沈董给拿下来了。
正主还没官宣,肖小晴也不能越俎代庖,只好敷衍道:“没有啦,我开玩笑的。沈董不是全队最帅的
吗,温医生也是医生里最漂亮的,我们经常开他们两个的玩笑。”
“对哈,他们两个确实挺配。”
“其实我也挺帅的,你们怎么不给我也配个医生。”
“得了吧你,就你长这样,可别给人家医生都吓跑了。”
“切,你这审美有问题。”
肖小晴听着他们两个斗嘴,心不在焉地笑笑。她和钱睿思一样,对沈闻和温舒纭的事操碎了心,见两人
到现在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,都恨不得按头硬让他们在一起。
平时那么果断干脆,时刻都能保持清醒冷静的温舒纭,怎么一到感情的问题上就变得黏黏糊糊,真不争
气。
***
山风吹拂,夕阳一点点从山间褪却,换上了一层浅灰色的薄云。
温舒纭朝沈闻的宿舍走去,路上给钱睿思打了通电话,不过他没接。
路过小胡的宿舍时,又看到他在到处找信号,给女朋友打电话。
小胡见她过来了,冲她摆摆手:“温医生。”
“在给你家霏霏打电话?”
“嗯,破地方信号不好,我打了两次都中断了,再断线我家霏霏好生气了。”
“要不你用我手机打?我手机信号还蛮好的。”
沈闻给买的手机性能确实不错,值得夸奖。
小胡瞪大眼:“可以吗?”
“当然。”温舒纭把手机调到通话页面,递给小胡。
“谢谢温医生!”小胡的嘴都要咧到耳边了。
“你先打吧,不着急,我去趟沈董的宿舍。”
“好,谢谢你。”
小胡完全没有注意到温医生要去的地方是沈董的宿舍,事实上他压根就没仔细听温舒纭刚才那句话,他
现在的心思全都在女朋友身上。
温舒纭走到沈闻的宿舍门前,敲了几下门,没有人应答。
是都不在宿舍吗?
温舒纭推开门,轻声走了进去。
屋里确实没有人。
沈闻爱干净,屋子里被他收拾的很整洁,所有东西都放得规规矩矩的,屋内还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,
倒有点像小姑娘的闺房。
温舒纭知道自己不该在这里久留,便把红花油放到桌上后就离开了。
刚关上房门,一个念头就在她脑中闪过。
也是那一个瞬间,忍了多日的烟瘾一下子又沸腾起来。
就像是有把火,在她心头燃得旺盛。
几乎没有片刻犹豫,她再次走进了屋子,开始翻找她想要的东西。
她不仅需要注意把翻过的东西都放归原位,还要竖耳倾听门外的声响,判断是否有人靠近。
手心里全是紧张的汗水,呼吸也有些错拍。
温舒纭就连高考时都没有这么紧张。
没错,她在找被沈闻没收的烟。
风吹过门板,发出咯嗒声。温舒纭心头一紧,打了个冷战,冷汗立马爬了满身。
这种做贼的感觉,属实是不好受。
废了好大力气,终于在衣柜下层找到了自己失散多日的烟,温舒纭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。她已经断烟两
天了。
不敢整条拿走,那样沈闻一定会发现的。温舒纭只好打开一条烟,抽出两盒后再把包装合上,放回原
位。
温舒纭蹲在衣柜前,看着面前被衣服挡住的一条条烟,突然又想起来沈闻那晚在树根旁留下的一地烟
头。只好把刚才打开的烟抽出来,放到最下层,再把烟用衣服挡好,抹掉一切可以引起沈闻怀疑的痕迹。
做完这一切后,温舒纭不禁嗤笑一声,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无奈。
明明是自己的烟,为什么要做的跟小偷一样。小偷明明是他沈闻,又不是她。
心里是这么想的,但身体还是很老实。没敢多留,把烟放到兜里后就迅速离开了,一路上还不停地东张
西望确认周围是否没人在注意她。
管小胡要回手机后,温舒纭立刻跑回宿舍,坐在台阶上痛痛快快地连抽三根烟。
烟雾缥缈间,温舒纭长舒一口气,感觉浑身的经络都通了。
终于抽上烟了,真爽。
***
来山区的这些日子,温舒纭从未给爸妈打过一个电话,这天温父倒是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。
“小纭啊,最近怎么样?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?”
“没有,一切都挺好的。”
温家人的亲情向来不浓厚,温舒纭知道爸爸打这通电话绝对不是单纯为了关心自己的,必定有什么事要
说。
这不,客套了没两句,温父就直奔主题了:“你不是一直单身吗,我和妈妈也挺着急的,就替你物色了
个人选。我让妈妈跟你说啊。”
电话那头换成了温母的声音:“是我朋友家的儿子,今年28,刚回国不久,现在就在昭城开了个会计师
事务所,那男孩人不错,长得也是一表人才,等你从山区回来了,就和他见一面,培养培养感情。”
温母说这话时同往日并无不同,就仿佛前几天温舒纭情绪崩溃是不存在的一样。
温母向来说一不二,说出来的话从来就没有商量的余地。也许是在部队磨砺久了,做惯了领导,性子也
变得强硬了,永远都习惯处于支配地位。在家里,也是温父让着她多一些。
温舒纭握着手机,面上没有什么变化。但只有她自己清楚,自己心里已经烦躁到了极点。
她实在太烦母亲这种强势的性格了。她永远都是这么不顾别人的想法和意见,任凭自己的心意去左右温
舒纭的人生。
就如同大学时强迫温舒纭和沈闻分开。温舒纭只有接受的份,没有半点讨价的余地。
“等我回去以后再说吧。”
“行。”温母也没再多说,很快就挂断了电话。
温舒纭握着手机,一脸漠然地看向前方,平静地压抑着心中的坏情绪。
不露半点痕迹地,掩盖掉因那通电话而引发的焦躁心情。
她看向窗外,照旧是褚黄的沙地,再往远是墨绿的山林。这里是贫穷的,是寂寥的。可是却有一种安
定,自大山深处传出,传到她的心里。
待在这里,真的比在城市里生活舒服许多。
***
驻地那头的宿舍内。
钱睿思已经和沈闻争执十多分钟了。
“我说你到底上不上药?人家温舒纭都给你送来了,你还在矫情什么?!”
“我说不用就不用,你怎么这么啰嗦。”
“呵。”钱睿思双手插腰站在沈闻面前,“我算是看明白了,你不是不用药,你是不想让我帮你上药
吧。怎么?想要温舒纭亲手给你上药?”
沈闻正蹲在地上擦鞋,回过头白他一眼:“滚啊。”
“行,我帮你!”钱睿思掏出对讲机,中气十足地开口道:“温医生,温医生。”
沈闻扔下抹布和鞋,起身去抢他手里的对讲机,钱睿思立刻腿脚麻利地冲出宿舍,冲对讲机喊道:“沈
董的伤势有些严重,请你尽快来一趟他的宿舍,over!”
温舒纭此时正坐在台阶上抽烟,听到对讲机的声音吓得手一抖,烟灰掉落在手背上,烫的她急忙甩了甩
手。
拿起对讲机后,温舒纭调整好呼吸,用平静的语气回复道:“收到,over。”
听到对讲机中传出温舒纭的声音,沈闻停下脚步,面无表情地看向正冲他得意地做鬼脸的钱睿思,而后
转身走进了宿舍。
身后传来钱睿思不屑的声音:“别装了啊,谁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在那偷乐呢。”
沈闻心里确实是高兴的,要不然他也不会让钱睿思发出那条对讲。
就凭他的身手,他要是真不想让温舒纭来,早就直接把对讲机抢过来了。哪用得着在这儿装追不上钱睿
思,装无奈,装生气?
不过沈闻是谁?他可是高岭之花,是傲娇小公子啊,怎么能容忍钱睿思戳破他隐藏起来的心思。
他立刻板起脸转过身,拿出那副冰山模样:“我没有偷乐,你以后少费这种没用的心思,有时间还是多
去瓦纳村里拍点照片吧。”
不得不承认沈闻的演技真的很好,没有半分表演痕迹,简直吊打一众小鲜肉。
沈闻不是真的生气,但钱睿思却是真的有些恼火了。被他冰冷的话伤到,钱睿思伸出手指向沈闻,因为
气愤手指都有些颤抖:“你…你行啊!你等着我再管你们的事!”
沈闻不再理他,转身向屋内走去。
看起来似乎是沈闻占了上风,不过,局势很快就扭转了。
“钱哥?”
一个娇细的女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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