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司总，陈小姐昨晚病情恶坏，只能进行手术，但是顾小姐她……”徐毅咬牙道：“司总，顾小姐她死了，我已经确认过尸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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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夜寒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，徐毅的话让他有些难以消化。
像是一首流畅悠扬的曲子，拉到中途却突然崩断了琴弦，滋啦突兀的爆裂声震的他心脏微微发颤。
“你说，什么……”
顾念初死了。
她怎么可能会死？
“手术前，顾小姐突然出现心跳骤停……人没回来。”这是徐毅的解释。
司夜寒连夜买了机票，赶回去，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上了。
徐毅在医院守了一晚，陈紫芸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。
他见司夜寒回来，忙走上前道：“司总，陈小姐还没有醒，但她的手术……”
“她在哪？”司夜寒的声音很轻，徐毅差点没有听到。
“她在哪！”司夜寒攥着手又问了一遍，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像是从寒冰中滚过一遭。
徐毅立即明白过来，他问的是顾念初，不由得抿着唇，道：“顾小姐她……在太平间。”
“带我去。”
徐毅不敢多说，见他的脸色难看，立即转身出去了。
司夜寒马上跟了上去。
医院这个点没什么人，相当安静。
徐毅找到护士领路，司夜寒全程都没出声，下颌紧绷着，面无表情。
直到他来到太平间。
万物像是一下安静了下来。
司夜寒的脚步突然顿住了，宛若有千斤重一般，怎么都抬不起来。
护士道：“这是顾念初小姐的遗体，家属确认后，在死亡通知单上签字就行了，”她看了眼司夜寒，“请节哀。”
说完，护士便转身离开了。
徐毅看着司夜寒，这些年来他一直陪在司夜寒身边，从没见过他害怕的模样。
但他现在看见了。
司夜寒垂在身侧的手都在颤抖，迟迟不敢掀开白布。
徐毅抿紧了唇，“司总。”
司夜寒还是掀开了，白布下，顾念初的脸色惨白，毫无声息。
她就那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，世间万物都再与她无关。
从此以后，他最痛恨的，最讨厌的那个女人，再也不会睁开眼看他了……
司夜寒好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反应，眼神空洞的望着躺在床上没了气息的人，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。
太平间里静的让人心惊，可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徐毅大气都不敢出，给他递了一张死亡通知单，“司总，您跟顾小姐告别完，把这个签了吧。”
顾念初的父亲精神不正常，除了他，便只剩司夜寒有这个资格签下这张单子了。
司夜寒没有要接的意思。
徐毅拿着通知单，动了下唇刚想开口，却听到司夜寒嘴唇翕动，吐出了两个字：“出去。”
徐毅看了他一眼，终究还是沉默着离开了。
太平间里彻底安静下来。
惨白的灯光将整个房间都染得有些阴森，司夜寒凝视着病床上的顾念初，身子像是有点站不稳，双手撑在她的病床上，才勉强站稳。
他们六年没见，这次他已经彻底翻盘，再也不是当年的穷小子了，他这次回来就是想好好地折磨她的，可每次都狠不下心来。
六年里，顾念初变了很多，但唯一不变的，是她始终活在他的世界里，哪怕他见不到她，她也一直是他坚持活下去的希望。
她是他的信仰，六年里他无数次跌倒，却又无数次爬起的动力都是她，可现在，她却躺在这样冰冷的床上。
顾念初死了？
这个念头只在司夜寒的脑海中闪过一瞬，便让他觉得遍体生寒。
顾念初怎么会死？
她那么嫌贫爱富，现在如愿嫁给了他这样一个商业大亨，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？她又怎么敢？
“你……”司夜寒自己都没意识到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你是对我不满么，不想捐肾就不捐，跟我玩什么死亡游戏，我告诉你顾念初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稳住自己有些沙哑的话音，“你要是再不起来的话，我会好好的折磨你爸爸，我已经不再是六年前的司夜寒了，我对你的承诺可以不做到。”
顾念初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，她已经死了。
“顾念初，我在和你说话！”司夜寒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，他一把将顾念初从病床上捞起来，她的尸体已经硬了，司夜寒的呼吸微滞，却死死扣着她的胳膊，眼睛里都带上了血色：“顾念初！我恨顾家，恨你，恨你爸，你应该很清楚，再不起来我真的会对你爸不客气！”
没有人能回应他，顾念初的的身体冰冷，僵硬无比。
司夜寒的喉间忽然涌上一抹血腥气，鲜血从他的唇角溢出来，心脏处传来的刺痛让他险些站不直，他半跪下去，都不能缓解心脏的痛感。
他将她慢慢的放了回去，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。
“顾念初，顾念初，”他眼睛里的光像是碎掉了，眼泪滚了出来，“我们还没有重新开始，念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