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+ A-
A+ A-

洞房花烛夜,月色如水,映照出王府一片喜色。


“王妃,王爷已经在侧妃那里歇下了。”


门外侍女的声音让任婉惊醒,她坐在床榻,满心欢喜的等着她的如意郎君到来。只是她没想到,红烛燃尽,她竟然等来了丈夫在新婚当天宿在别的女人那里的消息。


三年前,他对她许下承诺,说要娶她,于是她便痴等了三年。


如今当朝王爷为了笼络边塞,命令摄政王容楚暮娶漠北部落的公主任婉为王妃,两国交好,不再滋生战事。


她和容楚暮是国婚,他竟敢在他们大婚当日纳妾!


任婉掀了红盖头,带上陪嫁侍女阿淼一路奔向侧妃的住所。她命令阿淼撕掉了门口刺眼的红色喜字,一把推开了房门。


“好大的胆子!”


未等任婉看清眼前人的神色,身边的阿淼脸上已经被狠狠甩了一个巴掌,来人是会武功的,所以只是一巴掌,阿淼的嘴角便见了血。


容楚暮的红色喜袍还未褪去,英俊冷漠的一张脸是层层冷意,他看着任婉,没有半分情意。


“漠北的公主如此不懂礼数?”


任婉怔怔的看着他,身子竟无法动弹。


“今日是你我大婚的日子,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?”


“你可知道,你王妃的位置原本是谁的?”容楚暮的声音清冷得很,竟让人感觉到几分凉意:“如今我心爱之人只能沦为妾室。”


她痴痴的看着他:“可你答应了要娶我……”


容楚暮脸色沉沉:“为了将你许配给我,王爷用玥玥生命作要挟,我岂能不从!”


若容楚暮早已心有所属,那他为何当年要答应娶自己。


思考间她的气势已经减了大半:“这些事我从不知情,若我……”


容楚暮拧眉,不耐烦的打断:“大漠部落多番骚扰我朝边境,战事连绵,无数百姓死在你国铁蹄之下,这些事你也不知情吗?即便今日本王娶了你,也不过是为了这天下的百姓,你若安分守己,这府上还有你的生存之地。但你记住,在这府上,你连个下人也不如。”


他的话一字一句犹如利剑刺向任婉的心口,两国交战伤亡无法避免,这样沉重的仇恨,她如何承担得起。


痴恋容楚暮三年,如今才终于等来时机。


漠北与天朝京城相隔千里,她只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阿淼入京,两人在马车上奔波了整整一个月。


嫁过来时她怀着满心的欢喜,告别了生养自己二十年的土地,还有宠爱自己的亲人。


离开时,她向父兄保证,会与夫君相亲相敬,琴瑟和鸣,做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。


可她没想到,自己的意中人,竟然视她为仇人。


罢了罢了,这一生也就如此了罢。


任婉怅然若失,带着阿淼便要离去,容楚暮一挥手,门口竟被下人团团围住。


她不明所以的看向容楚暮:“王爷这是什么意思?”


容楚暮脸色沉沉:“今日你的侍女私闯侧妃住处,撕了本王亲手贴的喜字,坏了这府中的规矩。”


心中猛然一惊,她强忍住心中的慌乱:“那王爷想要怎么处罚阿淼?”


“杖毙!”


话语间下人已经将阿淼拖了出去,任婉慌了神,她和阿淼从小一起长大,虽名为主仆,实际情同姐妹。


若要将阿淼从她身边夺走,无疑于去了她的半条命。


“王爷!”任婉顾不得自己的身份,向他求饶:“阿淼无知,今日所犯之错都是受我指使,要打要罚都请算在我身上,还请王爷放过阿淼!”


容楚暮冷面如霜:“要想放过这个奴才也不是不可以,便请公主磕头赎罪,磕到本王的侧妃满意为止。”


大婚当日,要她当着所有下人的面给侧妃磕头,不仅是在羞辱任婉,更是羞辱整个漠北。若是传出去,漠北要如何在列国之间自处。


屋外杖声已经响起,阿淼是最能忍的,在挨了几杖后终是受不住呻吟出声,可她却还是满心顾虑着任婉。


“公主,不要跪!”


任婉心急如焚,整个人像是被置于火上,煎熬万分。她看向容楚暮,却见他仍旧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。


“奴婢愿意一死,保全公主和漠北尊严……”


屋外阿淼的声音已经弱了下来,她终是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

“求王爷,侧妃饶了阿淼!”


额头用力的磕在石板上,她不敢看向来人,只麻木的重复着磕头的动作。此刻尊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,她只要阿淼活着。


她不明白,只是三年的时间,为何容楚暮像是变了一个人。


三年前她随兄长们出来打猎,没想到遇上沙尘暴和兄长走失。


漫天黄沙里,她遇到了受伤后奄奄一息的容楚暮。


即便是满脸尘土,也掩盖不了他精致的五官和周身散发的王者气息。她看到他腰间的玉牌,知道他是兄长口中,那个带兵百战百胜,让无数士兵闻风丧胆的摄政王。


任婉掏出防身的匕首,将它抵在容楚暮的脖颈,只要一刀,便可以了结这个敌国最强的首领。


可她终究还是下不了手,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滚滚黄沙中拖到了树下。她将自己水壶中仅剩的水喂给他喝,又把自己的披风裹在他的身上。


大漠的夜晚最是寒冷,他发着高烧呓语不断,是任婉将他抱在怀里,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。


沙尘迷了容楚暮的眼睛,他看不清任婉的样貌,只记得她的声音似黄鹂般清脆动听。


“姑娘不必为了在下,误了自己清白。”


任婉不管不顾,只将他抱得更紧。


“敢问姑娘芳名,待在下回朝,一定娶姑娘为妻。”


任婉的脸顿时羞得绯红,此时两国正交战,任婉哪里敢说出自己是敌国公主的话,只说自己是边塞猎户之女,胡乱搪塞过去。


翌日清晨,天朝军队接到消息便要来接容楚暮回朝,任婉将他交给边境一处猎户手中,以自己的玉簪作为补偿,便匆匆离去。


因在沙漠中她将水全给了容楚暮,自己滴水未进,又着了风寒,回去后任婉便大病了一场,为此嗓子也哑了,再不复从前那般清脆。


任婉不知磕了多少个头,只觉得额头有鲜血流出,双眼发黑,在她快要昏过去时,终于听到屋内有一道柔柔的女声响起。


“王爷,公主也算是受到惩罚了,就饶了她们吧。”


容楚暮的神色也跟着来人变得缓和:“我的玥玥总是这样心软善良。”


她掀眸向那人看去,撞入视线的是一张明艳万分的脸,含情的眼眸像是一汪清泉。


来人竟江如玥!那个猎户的女儿,容楚暮的侧妃竟然是她!


全文阅读>>
  1. 上一章
  2. 目录
  3. 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