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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,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,她竟昏睡了一天一夜。


额头上的伤口只被简单的包扎,一动便扯得整个脑袋都疼。


“阿淼……”她渴得厉害,叫了阿淼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。


在王府里,下人是最会看脸色行事的。经过昨天那样一闹,整个王府的下人都知道,王妃不得宠,被王爷厌弃,除了阿淼其他人必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。


房门忽然被打开,江如玥带着侍女缓缓而入。如今的她,满头珠翠,光彩照人,和当初在塞外遇到时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。


“我没想到,你竟然是漠北的公主。”


她在任婉的床边坐下,从怀里缓缓掏出当初她留下的那枚簪子:“王爷以为是我救了他,所以他带我回了京,如果不是你出现,我会是摄政王名正言顺的正妃。”


任婉手心被自己捏得发疼:“是你李代桃僵顶替了我的位置,你就不怕我告诉王爷吗?”


江如玥冷冷的笑:“你觉得王爷会信吗?他曾亲眼见到你手持弓箭,射杀我朝的百姓,更何况你是敌国的公主,为何要救他国王爷的性命?”


漠北小公主,聪慧机敏,精通骑射。她虽是性格顽劣了些,却也不会滥杀无辜,草芥人命。


那一日她射杀的,是强抢民女,杀人放火的强盗。


任婉自知如今的局面已经不会轻易改变,便不愿和她多作解释:“阿淼,送客!”


哪知江如玥却狠狠笑了:“你的侍女已经死了,昨天就扔去乱葬岗了。”


胸口像是被活生生撕裂开来,疼得发冷,她不敢置信的抓住江如玥的肩膀:“你胡说什么,王爷分明说了只要我下跪,便放了阿淼!”


江如玥不屑的拂开她的手:“她挨了那么多板子,早就被打得皮开肉绽,我只是吩咐下人给她伤口撒点辣椒水,她便死了。”


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下,任婉咬紧牙根,翻身下床狠狠甩了江如玥一个耳光。


她的阿淼没有了,那个从小到大守护她的阿淼没有了!


任婉还想动手,一股冷风穿堂而过,下一秒容楚暮一席白袍出现在两人面前。


他擒住任婉的手,一掌狠狠抽在她的脸上。


“放肆!”


脸上火辣辣的,仿佛被烙铁印过一般。她自幼在父王兄长的爱护下长大,这是她生来第一次挨打。


可脸上的痛楚不及心中痛的千万分之一,她泪如雨下:“你们还我的阿淼!”


容楚暮锐利的眉峰微微一拧,在看到江如玥白皙的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后,脸色越发阴沉得厉害:“一个婢女,死了便死了,你竟敢为她伤了玥玥。”


任婉头晕得厉害,几乎站立不住,嘴唇被她咬出血来:“伤她?我恨不得杀了她……”


“任婉,好,很好!”容楚暮的声音冷得像是结了冰,携带着满腔的愤恨之情席卷而来,恍惚中她听到容楚暮对身边的侍卫命令。


“方才她用哪只手伤的侧妃,便废了她哪只手。”


摄政王随行的侍卫手法最是利落,手起刀落,任婉右手的手筋已便挑断。


顿时血流如注,任婉一度疼得昏死过去。


那是一双拿弓箭的手,她的父王曾手把手的教她射箭。她的箭法是那样的精准,若是个男儿,连她的兄长也比不过她。她曾骑着她的小白马,驰骋在大漠上。


任婉的右手就这样毁了,她再也拉不了弓,骑不了马。


此后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,除了那日挑断她手筋的侍卫偶尔同她说几句话,再无人搭理她。侍卫或许是见她可怜,又或许是心中愧疚。任婉并不恨他,他不过也是听命行事罢了。


倒是江如玥居住的闲月阁传来了好消息,宫中的御医按例来给容亦云请平安脉,不曾想诊断出江如玥已有三月的身孕。


消息一出,整个王府都严阵以待,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。


下人看向任婉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同情,成婚这几个月,容楚暮从未踏足她的住所,唯有一次,便是带人废了她的右手。


隔日当朝王爷宣摄政王入宫,走之时他与照顾江如玥的随从千叮咛万嘱咐,万万护好江如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。


可悲剧还是发生了,江如玥中午吃了厨房送去的糕点,下午便腹痛不止,很快便见了红。


大夫说是中毒所致,而所中之毒,便是来自大漠罕见的蛊毒。


任婉知道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,她看着守在廊上的侍卫,凄然道:“你说,王爷会不会杀了我?”


侍卫不知怎么回话,她又自言自语:“若是以前,我还能和他过上几招,可现在……”


不等侍卫答话,容楚暮携着满身风雨,已出现在长廊尽头。


他面色沉沉,墨色的眸子仿佛淬了毒:“任婉,我从未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!”


她心中一痛,眼眶染上了红色:“不是我做的。”


容楚暮恼了,揪着她的脖子便推着进了门,他狠狠将她压在门后,“大漠的女子就这般阴险恶毒,稚子无辜,你可知你手上染的是我孩子的鲜血。”


后背抵在门框,疼得她拧紧了眉,她想说漠北的女子最是坦荡,不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容,可话到嘴边却成了:“你应该知道,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正妃,只有我生下嫡子,妾才配怀孕。”


他咬紧了后槽牙:“你真是我见过最心狠的女人。”


随后擒住她的双手,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褪去,粗暴的压在身下。


迟到了五个月的圆房,他的动作十分粗鲁,只是为了发泄怒火,一次又一次。


她呜咽着哭出声:“容楚暮,你就这样恨我……”


他说: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?”


任婉拼命挣扎,雪白的纱帐被她扯落一地。疼,浑身上下每一处器官都在叫嚣着疼。


从小到大,她都是被哥哥们护在掌心里长大,直到她奔赴千里嫁给容楚暮,尝到了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痛。


眼泪几乎都要留干了,她垂下双手,无力的看着头顶那晃动的纱帐。


许久后,她终于沙哑着嗓子开口。


“王爷,我祈求与你和离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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