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并不富裕的村落里，粮食都是精打细算地吃，即便是人吃肉，也得等到过年过节的特别时刻。

如此大块的肉，我抱在怀中都感到它的重量，我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外公，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。

直到外婆在门口大声喊道：“吃什么肉啊！哎哟，一头畜生！老头子呢，你这样我们家还要不要过日子啦！”

“住嘴！”

外公转过头，严厉地对外婆说，然后又指着老水牛，对我说：“孩子，听话，去！”

我这才转回头，看向老水牛，我注意到它眼中原本的浑浊逐渐减少，眸子也变得越来越清澈。

我急忙走过去，将腊肉递到老水牛的嘴边：“牛牛，牛牛，来吃肉肉。”

老水牛哞儿了一声，张开了嘴，嘎吱嘎吱地几下就把腊肉给吃了个精光。

我刚想起身，老水牛却突然咬住我的衣袖，哞哞叫个不停，还用头示意我看向草堆。

我心里一惊，这牛……

不会真的通人性吧？

我小心翼翼地扒开草堆，一股温热的气息迎面扑来，一团暗红色的东西，在干草中若隐若现。

外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连连说：“好！好！好啊！”

外婆还在骂人，但当她看清那团东西时，声音戛然而止，转而变成一声惊叫：“这……这是……灵芝？！”

我用手去摸，发现这灵芝透着一股温热，连周围的温度都高了几分。

外公命我采摘灵芝，如同梳理老水牛的背脊，温柔而细致。

随后，他引领我走出了围栏。

他接过灵芝，脸上洋溢着笑容，仿佛阳光洒落说道，：「这都是孩子你的福分啊！」

此刻，外婆也不再闹腾，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，轻抚我的头顶，附和道：「没错，是孩子的福分！」

她边说边在院门旁左右张望了许久，才关上门，眼中闪烁着光芒，说道：「这么大的灵芝，我从未见过！不知能卖得多少银两？」

外公目光柔和地凝视着我，接着对老水牛说：「你好好休息，我会让孩子照顾你的晚年，绝不会让你挨饿受渴。」

老水牛微微抬起头，投来一瞥，随即又合上了眼睛。

外婆没有提出异议，开始忙碌地准备晚餐。

我在灶房里添柴加火，外婆又取下一块腊肉，精心烹制了一道丰盛的菜肴。

外公和外婆低声细语地交谈着，我注意到外婆的脸色变幻莫测，最终她带着笑意将目光转向了我。

用餐时，外公畅饮了一大碗酒，脸上洋溢着喜悦。

外婆抱着灵芝，翻来覆去看了又看，最后小心翼翼地将其藏入了木柜中。

我注意到饭桌上特意多盛了一碗饭，还摆放了一双筷子，便好奇地问外公：「外公，这是为谁准备的？」

外公面带微笑地回答：「这是给你牛爷爷的。」

「哦！」我轻声应道。

我端着碗，走向老水牛，心中却在思索，这老水牛没有手，该如何使用筷子呢？

却发现它的前腿脚趾似乎发生了变化，我默默地数着，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。

我放下碗，急忙跑回去询问外公：「外公，牛牛是要长出手指了吗？」

外公面带微笑地看着我，只是点头，却没有言语。

夜晚，我躺在靠近窗户的位置，正当我半梦半醒之际，听到了狼的嚎叫声，接着看到院外有人影在晃动。

我立刻坐直了身子。

在夜幕的轻抚下，外公和外婆也从沉睡中苏醒，外公如同一位魔术师，在黑暗中轻轻点亮了油灯的光芒。

外婆如同守护者般紧握着墙角的砍菜刀，我们静默了片刻，直到外面的喧嚣声消失，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，踏出步伐去探查，只见院子里布满了杂乱无章的脚印。

而且，那扇原本紧闭的院门，不知何时已被悄然打开。

外公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，他急忙冲进圈里。

外婆一手托着煤油灯，一手提着砍柴刀，我紧紧拽着她的衣角，如同跟随者般跟在他们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