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水牛的后腿，却发现脚趾间隐藏着不寻常的秘密。

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”我正要数到五的时候，外公迅速捂住了我的嘴，他的眼神如同利剑般锐利，轻声在我耳边告诫：“不能数，不能数，它的命运尚未确定，数了会招致大祸。”

我再次看向德财叔，发现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，如同清晨的露珠，他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恐惧。

看来，外公的话击中了要害！

德财叔尴尬地笑了笑，说道：“就按照洪爷的意思，一头就一头，我同意交换。”

外公这才点头，他指向猪圈，如同指向一个新世界的大门，说道：“你自己去牵猪，我不会插手，出门的时候，你必须对牛说一句话！”

德财叔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外公，问道：“什么话？”

外公说：“你得告诉它，从此恩债两清，它属于我家了。”

“哎，哎！好的！”

德财叔按照外公的吩咐行事后，揪着大肥猪的耳朵离开了，他的背影如同一个被命运驱使的旅人。

这时，外公才露出了笑容，对我说：“孩子，去吧！你把牛牵进圈，给它喂草，从今以后，就由你来照顾它。”

我轻轻颔首，目光投向外公，轻声问道：“外公，您将外婆精心饲养的大肥猪换成了牛，外婆会不会因此而动怒呢？”

外公温柔地将我抱起，脸上洋溢着笑意，说道：“会的，当然会。等她回来，你可要站在外公这边哦。”

自那日起，外公的家中便多了一头年迈的水牛。

外公收起了屠刀，不再从事屠宰之业，还将那把沾满血腥的屠刀，用红布紧紧包裹，高高悬挂于房梁之上。

我心中总有一种感觉，外公似乎在忌惮着什么……

外婆一踏入家门，脸色便变得铁青。

她直奔猪圈，反复数了三遍，确认那头肥猪真的不见了，便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：“洪老三！你这个遭天谴的！猪呢？！猪跑哪里去了？！”

得知肥猪被换成了这头老牛，外婆的眼泪夺眶而出，她指着外公的鼻子痛斥：“你是不是疯了？！眼看肥猪就能卖个好价钱了！换这玩意儿有什么用！连吃屎都嫌它硬！”

话音未落，她便要冲进猪圈，试图将这头亏损的牛赶走。

然而，老牛突然发出一声“哞——”，猛地站了起来！

它的前蹄搭在石头上，全身的骨骼发出噼啪的响声，仿佛随时都会散架。

外婆被吓得魂飞魄散，尖叫道：“天哪！这……这牛怎么站起来了？！”

“住口！”外公迅速捂住外婆的嘴，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，“不准乱说！再胡言乱语，我就撕烂你的嘴！”

外婆被吓得不轻。

外公笑着呼唤我，然后指着老水牛说：“孩子，去！去给牛牛顺顺毛。”

那时我胆子颇大，加之是白天，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。

当我踏入圈中，看到老水牛趴在石头上，它转过头来。

嘴里发出的哞哞声也变得柔和。

我心中的恐惧也随之消散。

我一边轻拍着它的后背，一边关切地问道：“牛牛，牛牛，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？”

大水牛轻合了它那沉重的眼皮，口中的哞哞声也随之沉寂。

它再次四肢触地，随后蜷缩成一团，安卧在干草堆之上。

此刻，外公缓步踏入屋内，手中提着一块腊肉，他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，并将腊肉递给我，说道：“孩子，你做得很棒！来，给牛儿喂些肉。”

喂肉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