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把拽起我的手腕,露出那块上海牌手表。“啧啧,这块表,得一百二十块吧?你一个学徒买得起?”又指着窗外那辆凤凰牌自行车。...
我一件件,一桩桩地数着。
每说出一件,李万山的脸色就难看一分。
“所有这些加起来,十年里,我为红星厂创造的价值,足够再建一个新厂了。”
李秀芳紧咬着唇。
她当然清楚这些数字的分量。
前世,红星厂能从一个烂摊子变成行业标杆,靠的就是这些实打实的积累。
“李家养我十年,我为红星厂拼了十年命。”
“我流过的汗,足以抵清李叔李婶的养育之恩。”
“从此以后,我们两不相欠。”
“我净身出户,再无瓜葛。”
陈建军突然阴阳怪气地笑起来:
“说得比唱得好听,你身上穿的,手上戴的,哪样是你自己的?”
他几步冲上来,粗鲁地扯着我的工装外套。
“这身劳模才有的卡其布工装,是厂里发的吧?”
他一把拽起我的手腕,露出那块上海牌手表。
“啧啧,这块表,得一百二十块吧?你一个学徒买得起?”
又指着窗外那辆凤凰牌自行车。
“还有那辆二八大杠,也是厂里奖励的吧?”
“所有这些,哪样不是红星厂的?”
我任由他拉扯,始终看着李秀芳。
她却还是一言不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