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妻子结婚四年,她从未爱过我。 四年里,我每天费尽心思讨好她,可每次都只得到她厌恶的眼神。 既然得不到她的爱,我也就不强求了。 我毅然决然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,远走他乡。 直到三年后我回国,妻子一把拉住我,我看见,她的眼眶渐渐红了.........
“我死后,遗体由我妻子夏海棠接管,她拥有我所有器官的处理权......”
“季先生,你真的不给自己留个全尸吗?”
季桁没有力气再说话了,他拿过桌上的笔,毫不犹豫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这是一份遗体捐赠委托书,要知道季桁可是稀有血型,多少人曾经对他保护有加,可他现在却要把自己的遗体捐赠出去,还是给那个从未爱过他的女人!
可他患了眼癌,已经是晚期,癌细胞扩散到了脑部,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。
“徐医生,一切手续就拜托你了,我先回去给我妻子做晚餐了。”
徐医生看着脆弱不堪的男人,第一次对一位病人这般的心疼,“......好。”
夜如墨,枫林湾别墅。
客厅的落地钟指向十点,饭菜已经热过三遍,可夏海棠还是没有回来。
季桁坐在餐桌前,失神的看着门口的方向。
结婚有四年,他就给夏海棠做了有四年的饭。
每一餐季桁都是亲力亲为,但也正因为如此,夏海棠才从来没回家吃过一次饭。
夏海棠厌恶他,不屑他为她洗手做羹汤。
不管季桁做什么,在那人眼里,都是工于心计、一文不值。
季桁自嘲一下,拿起筷子夹了个虾尾放进嘴里,但下一秒他就皱着眉吐了出来......
太甜了!
刚才做饭的时候,他的视线很模糊,又错把糖当成盐放了。
这半个月来,他的眼睛视物不清,越来越严重,他随时会失明......
门外传来“咔哒”的响声,季桁眯了眯眼,抬眸看去——
是夏海棠回来了。
季桁站起身迎上去,口吻里有一丝讨好:“你回来了,吃过饭了吗?我做了......”
夏海棠却瞥了眼桌上的饭菜,冷嗤道:“我不像你,自己的亲弟弟躺在病床上快死了,还有闲情雅致在这里吃饭。”
季桁弯腰的动作僵了一瞬,抿着唇没有说话。
他的弟弟季宇,也是夏海棠深爱多年的男人。
此刻肾衰竭正住在医院里,医生说,如果没有合适的肾源进行移植,那可能下半辈子都要流连病床。
“我之前跟你说的,给小宇一颗肾,这事你考虑好了吗?”夏海棠换好鞋,目光灼灼的盯着季桁。
门厅的灯开到最亮,夏海棠下意识蹙眉,开这么亮的灯晃人眼睛,这男人是瞎了看不清吗?
季桁的双手在身侧握成拳,他和季宇是亲兄弟,当年父母离婚的时候,父亲带走了才一岁多的季宇,把他留给了母亲。
直到季宇18岁的时候,父亲过世,季宇才自己找了回来。
不可否认,季宇跟着父亲过了不少苦日子,所以刚回到季家时,他和母亲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,直到发现......
如今,季宇要他的一颗肾,还让他最爱的女人提出来。
杀人诛心,不过如此。
季桁闭了闭眼,抬头看向夏海棠。
“想好了,我可以答应你。”
夏海棠一怔,幽深的眸子看向季桁,语气里是明显的不置信,“真的?”
季桁脸上的笑容加深,双手握住,指甲深深扎进掌心的肉里,强压住脑袋里突如其来的一波痛楚。
他咬唇,一字一句道:“对,一个月后,我可以给他一颗肾。”
夏海棠的眼里涌起一阵狂喜,随即是不解,“为什么是一个月?一个月,你还要再让他痛苦一个月?”
季桁看着她,脸上的痛色一闪而过。
“没有为什么。”
“季桁你......”
“这么多年,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既然我答应了,就不会食言。”
最终夏海棠沉默了,她没再多言,上楼去了书房。
季桁目光追随着她修长的背影,没有血色的唇角泛起苦笑。
“夏海棠,一个月对于他来说是痛苦,可对我来说,是我全部的生命啊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