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,他突然想起新婚夜那晚。他穿着崭新的中山装,送走客人,满心欢喜地去找坐在新房里的新娘。可房中,只有燃尽的蜡烛,丝毫不见沈竹澜的人影。...
不知为何,他突然想起新婚夜那晚。
他穿着崭新的中山装,送走客人,满心欢喜地去找坐在新房里的新娘。
可房中,只有燃尽的蜡烛,丝毫不见沈竹澜的人影。
他担心她出事,转身就出去寻她。
结果在院外的台阶上,看见沈竹澜一个人坐着,脚边堆满了空酒瓶。
月光下,她的背影孤寂又冷清。
他刚要上前,就听见沈竹澜的小姐妹走过来,笑着打趣:“大喜的新婚夜,怎么还在这借酒浇愁?不去找新郎官?”
沈竹澜仰头灌了一口酒,声音沙哑:“嫁给喜欢的人才是喜事。”
她顿了顿,眼神黯淡:“我嫁给顾砚城,只是责任……没有爱情。”
“我爱的人,一辈子都嫁不了了。”
顾砚城至今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。
每次想起来,心脏都疼得像被人生生剜去一块。
他看着前方沈竹澜依偎着杜景承的背影,轻轻扯了扯嘴角。
放心,很快,你就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了。
走出电影院,沈竹澜将手放开: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杜景承犹豫地看了顾砚城一眼:“可你们家不顺路……要不你送砚城吧?我自己回去就行。”
沈竹澜淡淡道:“不用管他,他自己会回家。”
说完,她带着杜景承离开,连头都没回。
顾砚城站在原地,突然笑了。
是啊,结婚这么久,无论沈竹澜把他丢在哪里都不用担心。
无论让他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。
因为她笃定他爱她,他一定会回家。
顾砚城走回家时,脚底已经磨出了水泡。
他刚拿出药膏,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。
“砚城,”杜景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,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,“外面打雷了,竹澜知道我不喜欢雷雨天,就留下来陪我……她让我跟你说一声。”
虽然只是替沈竹澜“报备”,但那语气里的炫耀几乎要溢出来。
“嗯。”
顾砚城没有多说,直接挂了电话。
第二天一早,顾砚城就开始收拾东西。
他把这些年送给沈竹澜的礼物,围巾、手表、亲手织的毛衣……全都翻出来,分给了左邻右舍。
“砚城,这……”隔壁王婶拿着毛衣,有些迟疑。
“拿着吧,”顾砚城笑了笑,“反正她也用不上。”
正分着,院门突然被推开。
沈竹澜一身军装站在门口,眉头紧锁:“你在干什么?”
顾砚城头也没抬:“送你的礼物你从不拆开,不如给有需要的人。”
沈竹澜盯着他看了几秒,莫名觉得他哪里变了。
但她没多想,从口袋里掏出津贴:“上个月答应过你,以后的津贴都给你。”
顾砚城动作一顿。
这些年,沈竹澜怕杜景承过得不好,每月津贴一到手,转头就送到杜景承那里。
而他这个团长丈夫,过得还不如普通职工。
杜景承穿最新款的衬衫,他穿补了三年的旧衣;
杜景承顿顿吃肉,他连买米的钱都要精打细算;
上个月他得了肺炎,连医药费都交不起,还是护士好心让他赊账。
为了还钱,他一天打三份工,最后又把自己累进了医院。
沈竹澜知道后,才说以后津贴都给他。
顾砚城刚要伸手接,院外突然冲进来一个人。
“沈团长!不好了!景承被二流子讹钱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