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瞥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谢绾秋,语气淡漠如冰:“传太医,去看看她死了没有。”江弗柔在她怀中佯装虚弱,头一歪,彻底“晕”了过去。沈长风打横抱起江弗柔,转身便走。“回府!”“王妃——!”...
祭天台下,瞬间鼎沸。
沈长风看着血泊中那抹瘦弱单薄的身影,瞳孔骤然一缩,然而震惊还未褪尽,嘴角已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。
又是这种哗众取宠的拙劣把戏。
他冷漠地想,这女人,手段真是层出不穷。
江弗柔适时发出一声娇弱的嘤咛,软软倒进他怀里:“王爷,好多血,妾身害怕,头好晕……”
沈长风抱紧了她,声线恢复惯有的沉稳:“别怕,有本王在。”
他瞥了一眼地上生死不知的谢绾秋,语气淡漠如冰:“传太医,去看看她死了没有。”
江弗柔在她怀中佯装虚弱,头一歪,彻底“晕”了过去。
沈长风打横抱起江弗柔,转身便走。
“回府!”
“王妃——!”
晚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自他身后传来。
像一根细针,猝不及防地扎在他心上某处,泛起一丝奇异的触痛。
沈长风的脚步下意识顿了顿。
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。
乌云密布,沉甸甸地压在头顶,让人喘不过气。
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,转瞬便成瓢泼之势。
沈长风回头再次看了眼地上的谢绾秋,雨水砸在她苍白的脸上,每一滴却像砸在他心尖。
濡湿一片,不安在胸膛悄然蔓延。
他拧了拧眉,刻意压下心头那点异样,抱着江弗柔大步流星离去。
回到摄政王府,江弗柔依旧“昏迷不醒”。
沈长风将她安置在主院的拔步床上,亲自守在榻边。
府医来了一波又一波,都说江王妃只是受了惊吓,并无大碍。
可她就是不醒。
夜深,万籁俱寂。
沈长风在床榻边的软椅上浅寐,做了一个梦。
梦里,是他初见谢绾秋的时候。
那是一次他微服南巡,行至江南水乡。
马车行在江畔,远处水雾濛濛,飘来一阵清越婉转的渔歌。
那歌声干净剔透,像山泉般沁人心脾,带着水乡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。
彼时正闭目养神的他,被那歌声吸引,鬼使神差地一把掀开了车帘。
只一眼,便望见江心一叶扁舟。
舟上立着一个身形窈窕的渔女,荆钗布裙,却难掩其清丽绝俗。
她正哼着小调,灵巧地撒着渔网捕鱼,动作娴熟优美。
夕阳的余晖撒在江面,也洒在她身上,镀上一层温柔的金光,美得不似凡尘。
他竟看得有些痴了,不自觉地下了马车,缓步走向江边。
走近了,才看清她的模样。
她抬起头,许是察觉到岸边的陌生人,一双眼望了过来。
清澈、明亮,比碎在江面的万点霞光还要耀眼。
她看着他,眼神坦荡,没有丝毫女儿家的羞怯。
沈长风的心,在那一刻漏跳了一拍,生出从未有过的悸动。
陌生而汹涌。
谢绾秋嗓音清脆,带着水乡特有的软糯:“这位公子,看你风尘仆仆,可是要赶远路?”
“天色不早了,若不嫌弃,到我家歇歇吧?”
小小的渔家院落,篱笆围着。
几间茅草屋,简单干净。
屋里,谢绾秋点亮了油灯,昏黄的光晕将简陋的屋子映得暖洋洋。
她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鱼粥,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,香气扑鼻。
沈长风接过,只觉得那股暖意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。
这是他从未有在冰冷的王府和威严的皇宫中感受过的温暖——家的味道。
那一刻,他竟生出荒唐的念头,就这样留在这个小渔村,什么摄政王,什么权倾朝野,全部抛诸脑后。
那些日子,谢绾秋像只快活的百灵鸟,带着他爬树掏鸟窝,下河摸鱼虾,去镇上唯一的面摊吃阳春面,看村口的老槐树下说书人唾沫横飞。
她笑得眉眼弯弯,他也跟着笑。
是那种卸下所有防备,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。
他尝试了太多从未尝试的新奇玩意儿,每一件都因为有她而变得鲜活有趣。
离别那日,天有些阴沉。
他从腰间解下随身多年的羊脂白玉佩,放进她的手心。
“绾秋,等我,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。”他语气坚定。